2016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在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谈会上发表重要讲话,指出“要尽快在核心技术上取得突破”“可以探索搞揭榜挂帅,把需要的关键核心技术项目张出榜来,英雄不论出处,谁有本事谁就揭榜”。总书记指出的“可以探索搞揭榜挂帅”,虽是对网信领域如何突破核心技术瓶颈支招,然而其中闪烁着认识、把握和引领科技发展规律的思想光芒,对进一步完善现行科研管理乃至整个社会治理的体制机制都有极为重要的指导价值,很值得我们认真思考领悟,准确把握,并自觉指导实践。
一、揭榜挂帅的基本涵义
探索揭榜挂帅,旨在有利于提高核心技术攻关的突破能力,有利于提升我国科技创新国际竞争力,更好地促进我国科技创新人才队伍建设,加快世界科技强国建设。由此,我们可以从4个方面理解揭榜挂帅的基本内涵:
1.揭榜挂帅,首先标明的是“揭”对突破核心技术的办法。作为揭榜挂帅的第一步,“揭”意味着人才使用的准则与依据。现实中,有些地方或单位把揭榜挂帅简单理解为张榜选人,于是按传统套路在圈定的范围内制订严格甚至是苛刻的规定,规范科技攻关人员的选用。这样的做法,往往是片面强化科研管理权力的配置,并最终导致科技攻关人员仍然限于“系统内部消化流转”的老路。而揭榜挂帅的核心价值首先在“揭”,在于能在更大范围或空间科学配置突破核心技术的人员,实现机会面前、规则面前的平等。因此,揭榜挂帅中“揭”的重要内涵就是要制约权力对机会的垄断。
2.揭榜挂帅中所张之“榜”,不仅包含要突破的核心技术难题,还昭示“英雄不论出处、谁有本事谁就揭榜”的核心精神,杜绝权力揭榜、关系揭榜。2016年3月中共中央印发的《关于深化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明确要破除束缚人才发展的思想观念和体制机制障碍,提出“聚天下英才而用之”,这无疑为揭榜挂帅提供了强有力的政策支持。实践中,各地各部门应把《意见》的这一要求自觉贯彻到“榜”中,而决不能打折扣。这就要求各地各部门在探索搞揭榜挂帅时,一定要规范好“榜”的标准,即遵循政策统一原则,不能与国家政策相抵触;要遵循适当的程序,保证通过公开、民主的程序;要符合法治原则,如公平公正等。只有这样,才能聚天下英才。
3.揭榜挂帅强调的“挂”,最核心的问题是挂什么、怎样挂。通过对挂职程序的规范及其权力权利的保障,就能有效确保挂职主体的权利义务统一起来,还可以加速聚集一些准挂职主体积极参与到国家急需的核心技术攻关中来。从这个意义上讲,揭榜挂帅是我国科技创新体制改革的方向,是一个转变科技创新理念与方式的系统工程。因此,我们要实现揭榜“挂”帅,需要建立攻关单位、核心技术项目、创新人才等关联因素共同介入、协同支持的系统格局。
4.揭榜挂帅的落脚点和实施的对象与主体是“帅”。作为一个具有应对核心技术难题或一个具有攻克核心技术能力的智慧群体,“帅”须赋予其实际权力,如技术路线决策权、经费支配权、资源调动权等,真正让其有职有权,名副其实。“帅”的历史使命和根本任务是突破技术瓶颈,所以也要建立相应的责任制和问责制度,避免权责分离。在核心技术攻关榜规定的框架内,如何以适当的方式实现正当的约束,也是揭榜挂帅要解决的重要问题。
二、揭榜挂帅所蕴育的科学机制
揭榜挂帅是科技攻关的本质要求,是我国科技制度优越性的集中体现,也是我们突破核心技术难题、提升国际科技竞争力的必然选择,并将孕育并强化出一系列科学机制。
1.创新能力机制。让揭榜者走到帅位,揭的是攻克科技重大项目、重大课题之榜;挂帅挂的也是能起到主导作用的领军人物之帅。由此,必须在全社会突出那些在科学技术领域取得创造性成就并达到国际国内领先或先进水平的人才、在技术研究与开发中有重大发明创造、获得过国家及省部级自然科学基金等有影响的基金项目资助及省部级以上奖项的人才;而且必须明确各挂帅岗位职责、创新标准和目标,完善其创新考核评价标准和评价方式。
2.创新帅位机制。帅位是一种十分重要的资源,尤其是分布于各领域的核心技术创新帅位。由于这些位置的有限性,加上体制内“一纸任用享数年甚至终身”的惯性,使得许多有能力的揭榜者难以如愿到位,这既妨碍了岗位资源的有效开发,也限制了这些人才脱颖而出。按照人岗相适的原则,不仅彰显这些位置的重要性,规范创新帅位的在岗时间,以约束换取更优秀的揭榜者到位,更要用好揭榜者,使创新帅位资源的开发效益保持最大化,有效盘活现有的帅位存量。
3.更加开放的用人机制。这就是彻底敞开胸怀,打开大门,不排斥,不限制。打开大门,就是要根据自主创新事业发展的需要,开创海内外创新人才为我所用的局面。不排斥,就是要克服封闭狭隘的人才观念,以开明、开放姿态,广开门路、招贤纳才,发挥揭榜作用,吸引一批急需的有真才实学、年富力强、政治和业务素质好、立志于自主创新事业的专业人才。不限制,就是按照“不求所有、但求所得”和“不求所在、但求所用”的原则,打破国籍、户籍、身份、学历、年龄等限制,充分利用全社会的创新型人才资源,切实发挥好他们的作用,提升自主创新的整体水平。
公平竞争最优机制。揭榜者与挂帅位的最优配置,必须引入最有效的竞争手段。在寻求揭榜者与挂帅位的最优配置问题上,须培育公平竞争意识、完善公平竞争制度、营造公平竞争环境;必须用公平竞争的机制发现揭榜者、筛选揭榜者、培养揭榜者、造就揭榜者。
激励创新价值机制。综观创新型人才流动的成因和规律,指向的首先是哪里有位有为就流向那里。揭榜挂帅的关键之处,是充分体现创新型人才价值的分配激励机制。按照效率优先又兼顾公平的原则,坚持激励力度与创新工作质量或数量紧密挂钩,内在地形成向帅位人才倾斜的分配激励机制,才能更加发挥他们成才的示范作用和在工作中的领军作用。
探索揭榜挂帅的最优途径,还要强化政府及职能部门,在顶层设计和规范引导方面的重大作用。具体而言,就是政府通过顶层设计,进一步制定关于揭榜挂帅的战略规划或标准等;通过在国家法律法规框架下梳理揭榜挂帅的各项政策法规,适时修订、废止不适用的法规、规章和规范性文件,取消不利于揭榜挂帅的行政性限制和干预,逐步形成与科技攻关规律相衔接、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揭榜挂帅政策法规体系。而且要加强对揭榜挂帅战略性、基础性、前瞻性问题和重大理论问题的研究,积极探索揭榜挂帅规律,全面推动揭榜挂帅理论创新和政策创新,为促进揭榜挂帅提供理论和技术支撑。
(作者系深圳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处长、中组部博士服务团成员、
中共张掖市委人才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